第十六章 黑暗

我穿好衣服，把药藏好，那个沉迷于酒精的男人是不会发现的吧？发现了也没什么，现在药已经空了，就说是捡来的空瓶好了。

好了，李晓琪，笑出来，我对着镜子里的我打气，这样的日子，总会有尽头的。不能在希望来到之前就陷入绝望啊。

是吗？我答应过得，答应我的母亲...要容忍这样的父亲，理解？那样的男人为什么要我来理解呢？

记得每次问时，母亲都说，如果我们不去挽救他，他可能就会这样崩坏了...还有什么话，埋藏在记忆深处了呢？

对不起...母亲，原谅我，我真的快到极限了...

我挣扎的爬起来，男人似乎已经走了，又缩回在那肮脏的沙发上，沉迷在酒精的麻醉里，沉溺在那不切实际的理想乡里吗？

我擦干眼泪，真奇怪...眼泪怎么停不下来？要笑，无论怎样，都要笑出来，我相信母亲一直以来都保持着的笑容，我还能坚持多久呢？一天？一个月？一年？

不要...不要...为什么？为什么!心中绝望的感情不断涌上，好疼，真的好疼啊!不能哭...我不能哭...

啪，身上各处传来的撞击感不断刺激着我的泪腺...憋不住了...眼泪顺着皮肤滑下...父亲...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里，那个人影看起来为何如此像故事里的恶魔...有什么...有什么方式可以让我逃离这里吗？

母亲已经不在了，我没有再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一旁的男人似乎是打累了，充血而显得通红的脸上浮现着狰狞的神色，嘴里念叨的都是些什么呢？这样大口喘气...总算是熬过了今天吗？

“喂!还趴着做什么!起来!把地板打扫干净!别tmd给老子装模作样!和你那贱**老妈一样，都他妈格外会装可怜博同情啊!”除了酒瓶摔碎在地上的声音，就只有这个男人不断嚎叫的声音了。

算了，不想那么多，至少我现在还在笑着，这就足够了...是的，这就足够了。

费力的清扫完这个杂乱的房间，对于这个男人来讲，将这个整理好的房间搅和的乱七八糟只是几分钟的小事吧。母亲以前...一直做着和我同样的事？藏在她笑容后的痛苦...有这么多吗？

看着这个瘫睡在沙发上的男人，满身酒气，睡着了都那么让人厌恶...我尽量不去想有关他的事，躲进洗漱间，一人高的镜子里，我身上的伤简直惨不忍睹，希望上了药以后能减轻这些疼痛吧...

咝...我深吸一口气，最近咬牙的次数增多了这么多次，母亲以前是不是也和我一样呢？啊，这瓶药就用完了...那个男人...要去找他要钱吗？

为了不让别人察觉出这个家庭的异样，他平日里肯定是会给我零花钱的，那点钱...我要存着，总有机会离开这个家的，这个没有母亲的家。

我不想起来...就这么躺着...失去意识该多好？就这样死了吧...啊!

男人狠狠地踹了我一脚，又开始破口大骂起来。

“小**!还学会装死了？别以为老子看不出来，老子养你这么多年，就是养你这样子特么的给老子在这里装死？”男人又狠狠地把手中的酒瓶摔在地上。

我几乎觉着那些玻璃碎片都是擦着我的脸上飞过...连神都不期望我这么简单的就死了？黑暗中，那个如同圣母般的身影真的是母亲吗？

她轻抚我的脸庞，附在我的耳边喃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