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十方天墓

至于秋青玄，不过是觉得此女还有些价值，能有这样一个流转在莺燕勾栏之地的女子作为耳目，那这些十方大家族不为人知的一些动作，也就有了知悉的来源。

《大浪淘沙》说的是秋青玄自己，那《霸王卸甲》说的便是秋青玄眼中的张毅风。对此，张毅风听的是一清二楚。

顿了好半天后默念道：“还是说说你下面的计划吧，秦雪芳我已经见过了，你苦心安排，想来不会无的放矢。把我丢进鸿娘和秦家的争斗中，你获得了什么好处，我不关心。我只关心这好处中我又能分到多少？”

收回心神，收起笑容，秋青玄又回到了偏厅中，款款落座，轻声道：“青玄再奏一曲，送与公子，以谢公子如此高抬青玄。”

嘈杂轻薄，不似《十面埋伏》的急促磅礴，不似《大浪淘沙》的娓娓道来。充斥的尽是无可奈何，内里又含着悲壮之意。

一曲又罢，秋青玄走至门扉处，又闻张毅风问道：“姑娘。此曲名唤？”

“《霸王卸甲》。”秋青玄回眸应道。

张毅风沉思了片刻，起身拱手道：“谢姑娘赐教。”

来到百花城即将月满，张毅风除了日日在仙宴居和不同的棋道高手切磋外，余下的时间基本都在潜心修炼，也偶尔去一两趟流苏局听那秋青玄弹上一曲。不过张毅风从未经正门入过，走的都是顺菲时常走的后门。

现下，雨露阁中，张毅风手握秦雪芳所赠的棋道典籍，正在悉心揣摩个中残局的玄妙，一曲弹罢的秋青玄便要起身离开，却闻张毅风轻声问道：“青玄姑娘，是如何看待在下的？”

秋青玄姿容胜雪，一头乌黑长发散落在纤纤锁骨上，遮去胸前风光，藕颈上缀着一清透宝石，照的削骨双颊明亮动人，大有琵琶半遮面的撩人意味。

这还是张毅风第二次主动跟她攀谈，第一次也是在这雨露阁中，却只有“继续”二字。

不明张毅风此问何意，秋青玄也谨记着顺菲的交待，只弹一曲离去便可，不要跟眼前的少年闲谈。

门扉合上，张毅风将棋道典籍收入纳物球，将烦人涵所留的三寸小人放于桌上。只见三寸小人闪动起来。

“怎么，有意助此女脱离风尘？”脑海中响起乌蒙燕窃笑的声音。

张毅风跟公羊易也学了些应对女子的招数，心中默念道：“怎么。你这是在吃醋？”

“你也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我乌蒙燕何许人，男女之事早已是过眼云烟。到是你小子，莫要辜负了扶苏，为了你，扶苏可是连命都搭了进去。”乌蒙燕急不可耐的反驳道。

张毅风怔了怔，想起了阎月素，也想起了白幽然，还想起了曾芊。

见惯了大家公子的放浪行事，也受惯了准神强者的临身风雨，这样一位清雅的客人倒也勾起了秋青玄兴趣，遂答道：“毅风公子如何，不是一介沦落风尘的女流可以妄断的。”

风尘女子惯用的招数欲迎还拒，秋青玄用的熟稔。

张毅风淡淡的说道：“人无高下之分，遑论男女。张毅风在流苏居只是个客人，姑娘是主家，客随主便。不过听了姑娘一曲，觉得姑娘也是一见过风浪之人，定也有些不凡的见识，若是姑娘不便相告，那就算是在下的冒昧了。”

秋青玄掩面而笑，这少年也就不过十四五岁，里外却透着一股看遍了世态炎凉之感，心中难免扼腕。这样的人若是出身好些，恐怕也不会遭人无端谋害。她眼里的十方之界便是流苏居中所见的十方之界，比的就是出身，比的就是财力。即便如养母顺菲那般雄心勃勃，依旧还是要依靠在男人壮硕胸膛前苟活。

她的命是顺菲给的，能回报顺菲的也就只有这羸弱之身，至于自己，也不曾奢望能离开流苏居，离开了这里，她便也什么都不是。至于外界的诸般景致。也有那些褪去她一身衣衫之人详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