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风雨欲来 第十八回 无视

他一声声叫的亲切，我却听得揪心。

我本就不想像局外人一般站在原地等候，又见那孩子好长时间没出来，实在是有些等不及，像荀彧华佗打了声招呼便走进屋中。

到达目的地时，我第一个下了车。没时间顾及形象问题，拉了拉坐出褶皱的后摆，匆匆跑进府内。荀彧华佗自有府上下人引入，事情交给他们我最是放心。只是不知荀彧有没有察觉到，我府上那些的下人，可不是都是一般的意义上的家人……

第一眼见到的人，便是像极了他爹的小郭嘉。少年还站在相别的地方，见我风尘仆仆归来，立马仰着小脸一颠一颠跑过来。“姐姐去想办法了？这么久……怎样？可带了那神医回来？”

与孩童式可爱动作完全不相符，他那近乎成人的思考方式令人惊叹。清澈如水的大眼睛期待地望着我，不大的手拽着我的衣襟。

“这便是文湘与奉孝的之子？”荀彧问。

我哪里想过荀彧竟会跟到府上，他终日劳碌，怎会有时间在乎这些？不过荀彧的解释正是：好久未与奉孝深聊，我也跟着去趟罢。

听过华佗的劝告，荀彧微微蹙了眉。

我装作在看手中书卷，实则却一直在偷偷观察荀彧反应。只见他频频皱眉，声音也不时放大，便推断就算他老母听过这关，也不太可能长寿了。全然不知该喜该悲，但荀彧最终还是释然一笑，稍尽礼节便引华佗去我府上。

将马留在荀彧府上，我与他二人一同乘车前往。车中弥漫着着荀彧身上那淡淡的馨香，我只觉缭乱的心绪正渐渐平复，不禁长舒了口气，这才感到一丝倦意。华佗自知医术高明，颇有些恃才傲物，但怎么说也只是一介平民。与荀彧同席而坐，显得也是有些拘谨。

“如此说来，那女子患病已久，一直以来都是硬挺的？”华佗抬眼看我，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花白的胡须，又问道：“何具体作何表现？抽搐、风寒、或是……”

我茫然摇摇头。

我点头默许。

再说眼前这孩子倒是生得可爱，但无奈我是个自私的家伙，自从与他们母子相遇后，乌云便持久笼罩于心头，令我令我压抑难捱。

“……”一身短打小男孩狐疑地仰起小脑袋，面带笑意一拜。

荀彧似乎也看出这孩子颇有些与众不同，道：“你母亲她现在何处？病情可有好转？”

“谢大人关心，还好有爹在身旁，我娘她已经苏醒过来。只是说话仍旧是有气无力。”男孩子在生人面前也毫不怯场，泰然自若道：“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通知我爹和娘。”

到现在为止，我对文湘过往经历还停留在一无所知的境地，从别人口中了解的，大多也都能亲眼见到。“据城中医者所言，她很可能熬不过这旬。”

“哎！文湘今年才三十出头吧……”

“您认识她？”我问。

“不认识，”荀彧叹了口气，“只是可惜，这么年轻就……”他用余光观察我的表情，而我则我神情漠然地盯着帘外。

我知道荀彧这是让我做好思想准备。华佗虽说医术高明，能治疑难杂症，但也终究是对症下药，就一般病例而言，自然也脱离不了那诊方用药的框架。而今听荀彧这样的说，华佗即没有肯定，也不曾做出否定，可能是被荀猜的八九不离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