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中场休息

“我是说，你们可以为我工作吗？”

“我们能力很小，能做的工作不多。”男孩有所松动，“不过，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拼死去做！”

平帆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不用拼死这么严重。我要你们帮我给阿卡拉送一封信。”

要是从前，平帆，看到这一幕，可能会本能的反胃。但这一刻，平帆看到的只有温暖，平帆感到的只有揪心。

平帆没有再问“你们流浪了多久？”这个蠢问题。生活已经把两个孩子折磨成了这样，还去问时间长短，平帆觉得这样太残忍了。

“慢点吃！慢点吃！吃太急会撑坏肚子的！”平帆看着两个瘦弱的孩子将三大碗肉汤消灭干净，还将四块干硬的面饼跑着肉汤吃掉。吃的小肚子都鼓起来了。

“你们叫什么名字？”

尽量低头，表示感谢的男孩子说：“我叫男五十三，她叫女十六。”

小女孩的头随着哥哥手里的肉左右摇晃，张开的嘴角口水都已经流成了线。

哥哥摇了一会，在自己的嘴唇上小心的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了才送到小女孩口中。看着妹妹吃肉肉时幸福的小脸，他用小棍又插起了一块肉，继续在空气中凉凉。

平帆在一边做一名静静地旁观者，看着小女孩就着木棍上的碎屑与尘土，大块朵颐着这块简单的煮过的，只有盐作为调味料的干牛肉。

如果这会有人来说什么“餐具不卫生啊！”、“饭前要洗手啊！”什么的。平帆一定会暴起发难，把他揍得他妈都认不出来。——装什么逼！连生存都保证不了，还穷讲究！

看着男孩把自己碗里的肉也喂给了小女孩，自己喝汤，却丝毫没有再找平帆伸手的意思。平帆的心被紧紧地揪了起来——这孩子这么小，就知道分寸了！

只有编号，连名字都没有！平帆看向迪雅娜的眼神有些不善。这根本就没把这些孩子当人。

“一般是不会有人给他们取名字的，当他们被测试出有职业者的潜质，才会加入家族，拥有自己的名字。”小姑娘简单的解释道，他不明白，平时嘻嘻哈哈的阿帆，为什么会在看到这两个拾荒者之后反应这么强烈。而且还看见他哭了，在他生死一线的时候都没见过他流泪的。

“愿不愿意跟着我？”面对这突兀的邀请，小女孩毫无反应，好像和自己没有关系一样，她的眼睛又盯上了锅里的残羹。

小男孩起身谢道：“感谢您的仁慈，但我们不能一再接受您的施舍。我可以养活妹妹！”在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符合他年龄的坚毅。

“对不起！”平帆郑重的向这个小男子汉道歉。是啊！他们流浪至今必定有生存的韧性，自己突兀的邀约实在是对他们的不尊重。

知道分寸，懂事，在自己原来的世界，是大人们对孩子们的夸奖。但是眼前，平帆只觉得揪心，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克制自己的**，压抑自己的天性，去知道分寸，他们得吃了什么样的苦，受的是什么样的待遇！

小女孩在吃完四块肉之后张开嘴眼巴巴的看着哥哥，才发现哥哥在喝没有东西的清汤。并没有哭闹着要继续吃，而是把瘦小的手指伸入口中扣，将刚刚吃下的肉呕了出来，小手托着递到哥哥面前，“我吃饱了，哥哥吃！”小脸上还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平帆的眼泪彻底止不住了。什么男儿有泪不轻弹！全滚蛋去吧！

他忙用袖子擦了一把眼泪鼻涕，不再管什么旁观者不旁观者了，“还有很多，够吃。”

当他把一碗肉汤捧过去时，男孩才把小女孩吐出来的肉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