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二十四章 血腥魔神

平躺在石台上的骷髅转过来看他。

那失去了嘴唇、脸颊甚至牙龈的嘴巴一开一合。

沙哑到宛如地狱之嘶吼的声音响起：“你……你是谁？”

尸体，在说话。

贝狄威尔如雕像般凝视着这一幕。

——他第二次犹豫。

亚瑟是担忧这具遗骸中隐藏着康德的手段……可战斗已经打响，而骸骨毫无异动，说明亚瑟的猜测并不属实，那么，难道要为这个并不准确的猜测，毁掉这具潜力无限、独一无二的艺术品吗？

……等一下。

贝狄威尔露出了骇然之色，他用力地晃着脑袋，潜意识和理智在脑海中争锋，这明明是血腥丑陋的骸骨，不是什么艺术品，为什么我会这么想？为什么我控制不了我的情绪？谁在我的脑海中思索？谁在告诉我这些事情？

他发出一声咆哮，黑炎弥漫，利爪破空。

——多么美丽，多么纯粹。

他眼不能动、身不能动、手不能动，脚不能动，只能安静而近地观察着这一幕的发生，心中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和喜悦。

他渐渐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美丽，为什么犹豫，为什么不能动。

因为自己身体中最高贵的一部分说，那是美丽的，不应当毁坏。

要摧毁这个邪门的东西。

——锋锐的利爪距离伊恩的头骨毫厘之远，然后停下。

贝狄威尔的身体僵住了。

他的眼睛里透出了无比惊骇的神色。

因为他看到伊恩那失去了血肉、眼眶空洞的头颅，动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