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 黑夜

“娘亲剩生我一年后便被他折磨死了，他后来走火入魔，最终抵不过天道。而我，那晚独自人下了苍山，那年，我五岁，对任何人说，我无父无母。”高风脸上看不出任何悲伤的情绪，只有那冰冷的眼神，让她知道他现在内心的波动。

她查过他的资料，猎鹰的天字号隐位，孤儿。如果非要详细的信息，便是在苍山下的一个小村落被上一任猎鹰组织的天字号飞鹰发现，然后带了回来。

楼宸如微微蹙了下眉，目光静静地描绘着高风轮廓分明的脸庞，眼神明亮，神色淡淡：“那你可又相信过我？”

下垂的双眸快速抬起，高风冰冷的眸子里像是要冒出了火来般。当冰冷溶化后，那种火焰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的。

有这样的人，不爆发则以，一爆发，必定是惊人的。

而高风，便是后者。

“是，你说的不错，我确实是墨虚道长的关门弟子。”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而那双眼中，却涌起了滔天巨浪：“我不告诉你，是怕你也嫌弃我。”

如果这个世界上还有站在她身边不会偷袭的人，这个人除了高风，楼宸如想不到别人。而那种冰冷的声音，她听在耳中，觉得那么亲切。

第一个找到她的人，果然还是高风。安心地任由高风拉着她的手，在树林中奔走。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路旁的树林快速从眼前晃过。楼宸如确定，她从来没有跑得这么快过。

跑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高风终于停了下来。楼宸如胸口不停地起伏着，大口大口喘着气，脸颊通红。

“你……”一边喘着气，一边望着面不红气不喘的高风，她很想说，你武功那么高，抱着她飞也是小事一桩，有必要让她这么累吗？

虽然没有听到她说出口，高风像是懂了她眼中的意思般，眼底划过一抹尴尬之色，轻声道了句：“一时间忘了。”

“很久以前，天朝都知道苍山有一个墨虚道长，知道墨虚道长仙风道骨，救死扶伤，深得百姓的敬重。可是，那只是表象而已。只是表象！”高风冷眼看着楼宸如，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闪烁：“我是墨虚的关门弟子，更是他的儿子。”

“儿子？”楼宸如被高风的话弄懵了。

从来没有听过墨虚道长有儿子，据说那人一辈子修道，最后在五十多岁才收了一个关门弟子，从此隐居苍山，再也没有出现过。

“即便他是我的父亲，但是我更希望没有。”高风的声音更冷眼神充满了愤恨：“他不过是把娘亲和我当做他长生不老的试验品。”

长生不老？原来是长生不老啊……楼宸如在心里默叹，这世间没有人不想长生不老吧。只是这世间，又怎么可能真的长生不老呢？

一时间忘了，楼宸如很想没有风度地翻个白眼，不过那不是她的作风。闭了闭眼，等到气息顺畅了，才慢悠悠开口：“你看到了？”

高风望着楼宸如，眼底的神色有些复杂，一直以来冰冷的脸上，露出些许隐忍。半响，才压低声音道：“跟我回苍山，可好？”

楼宸如笑，依旧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样子，笑意不达眼底，也不带任何情绪。静静地望着高风一会儿，才问道：“传说苍山有一位道长，仙风道骨，人称墨虚，你可是是墨虚唯一的关门弟子？”

话里面不是很肯定的语气，这些都是在看那些杂文看来的。到底有没有，她真的不敢肯定。

高风神色不变，长长的睫毛忽然慢慢下垂，声音颇为干涩：“你，还是不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