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过去，现在

“妈咪，爸爸说等会就会回来了！”小米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叫着，两个羊角随着身体起伏，在花海里穿梭，身上布满阳光，那样健康，那样明朗。

“我没有答应要和你成为朋友！”端木雪的大脑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处于不受自己控制的状态，但莫筱寒这种自我拟定的称呼还是激起了她的不满，声音里蕴满不怒自威的严肃，她不需要朋友！从来都不需要！

“难道我们是敌人吗？”漫不经心地将一杯奶又塞到端木雪的手里，此刻的莫筱寒嘴角有丝自嘲的笑，看来她可以去和蓝景昊比下到底是谁的脸皮比较厚了。

“你不要先吃点东西吗？”莫筱寒决意对端木雪的所有疑虑和不满视而不见。一片树叶在空中盘旋飞舞，然后落在了端木雪金黄色带着自然卷曲的秀发上，“你看，树叶又凋零了一季，来年绿芽新抽自会长出新的一批，时光荏苒，下一刻也许就是一片物是人非的景象。”

放下手中的三明治，端木雪双手捧住装着牛奶的玻璃杯，微微抿了一口。不是她一定得听莫筱寒的话，只是手里拿着食物又不吃的样子很别扭很尴尬也很傻。镇定下自己的心神，静静地听着莫筱寒说出的话，她不会跟自己过不去，混迹那么些年，她也不会不懂‘变通’二字的含义，再不济至少也明白以不变应万变的道理。

“是蓝景昊跟你说了我的事吗？”语气再度回归平静，对于莫筱寒这一系列她觉得匪夷所思的举动，端木雪理出的解释就是因为蓝景昊。

“端木雪。”端木雪觉得自己现在的感情都是被莫筱寒牵着走，也许是鬼使神差，也许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这么好听的名字，你父母一定是希望你能像雪一样纯洁美丽吧。”莫筱寒向远处带着一群端着早餐的女仆走来的女管家微微点了下头，继续对端木雪说着。

“嗯？”端木雪的大脑楞了下，对于她的名字，这是她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解释。雪是她自己取的，取义为冰冷，冰封之意，无论如何她必须要自己做到冷血无情！

端木辰给她取的名字是叫做：端木瑶，妈妈告诉她，瑶字意为珍贵美好。谎话连篇！珍贵？被抛弃能算是珍贵？美好？被唾弃能算是美好？！

“秋天过后，就是冬天，12月份大雪纷飞的样子很美，你可以好好欣赏下。”莫筱寒的声音随风散去，飘向不知何处的地方，很蜿蜒，很漫长。微笑着接过管家递来的三明治，转而把它放到了端木雪的手里。“你饿了吗？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没有，他什么都没和我说过，我甚至连你们是做什么的都不知道。”莫筱寒继续吃了口三明治，平淡的口吻却掩藏不了她的一丝丝疑惑。

“你不好奇吗？”端木雪对莫筱寒的事也开始起了兴趣，做不了朋友，但做个能说话的人也还是可以的。

“人都有一种惰性，那就是害怕改变。我不是不好奇，只是害怕改变，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的，但还是宁愿自己一错再错。”望着前方朝自己奔跑过来的小米，莫筱寒的唇角微扬，现在的她真的觉得很幸福。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端木雪试探的询问着，蓝景昊的身份想瞒莫筱寒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我该知道什么吗？”莫筱寒的心重重一沉，关于蓝景昊的一切，是她想要了解，又害怕真相的东西。

端木雪端坐的身体和心底刚树立起的本以为坚定的防线一下子奔溃彻底，仰着的头微微低下，虽然看不见，但她知道手里突然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食物的热源从手心传到心底，击中最柔软的海洋，溢满感动和不知名的情绪。

“你到底想怎么样？”低低的语气泄露了她的脆弱和无助。在黑暗寂寞里前行，她从来不会害怕，反而是这种阳光明媚才会让她莫名，让她不知所措。

“就是和你说说话。”拿起另外的一块三明治，小小地咬了一口，一阵风送来花香，莫筱寒菱唇轻启继续说道：“自我醒来后，以前的朋友也都不记得了，我能和你成为朋友吗？”

“朋友？”端木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两个字，在她的世界里从来只有敌人和不是敌人之分，世间还有朋友这种称谓吗？

“是啊，你应该比我大，我就喊你姐姐吧。”莫筱寒从来不是个厚脸皮的人，但这次，她就想如此和蓝景昊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