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半是天堂半是地狱

意识渐渐消散，好想睡，就这样睡下去吧！睡了就解脱了，就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压在她身上，爸爸妈妈漠然的脸，爷爷奶奶温暖的脸，可是如果就这样睡下去，爷爷奶奶定会伤心欲绝的吧！

还有小楠那张鲜活明媚的脸，突然就被泪水模糊..

一直以来她都像活在两个世界里，一边是爷爷奶奶给她的天堂，一边是爸爸给她的地狱，身体一半在天堂一半在地狱，她想把爸爸一起拉到天堂，可是多年来他都是不知疲倦地拒绝她，那嫌弃、厌恶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肮脏的孩子，每每触及，心里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就那么轻易地被击碎，变成细小的玻璃渣，哗啦啦地刺进她的心脏。

脑海中爷爷奶奶的脸像雾气一般消散开来，周围是一片漆黑的海..

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豪华轿车里，周暮生正准备回公司开董事会，看到前面渐渐散开的人群，淡漠地对着前面的林可可吩咐道，“走吧。”

一把夺过她的包，将里面钱包里的两千块现金拿出来，心里瞬间窜起一股怒意，“臭丫头，还说没钱！”

翻了翻包包，将里面的手机也拿出来，苹果手机应该也可以卖点钱吧！

一边将钱和手机塞进裤子口袋，左手凛然地揪住慕小西的头发，右手一扬，在她脸上一边一个耳光，脸上的黑框眼镜因为动作过大掉落在地上，被他一脚踩碎。

慕小西只觉得头发快要被扯掉，两颊是火辣辣的疼痛，接着干净的牛仔裤上多了一个黑黑的脚印，腿上传来钻心的疼痛让她明白他下的手是有多狠！

心里蔓延着无边无尽的悲凉与无奈。

又是一群爱看热闹的人。

车子缓慢地驶过那条马路，无意间瞥了一眼被路人当作杂耍一样围观的躺在地上的女子，左手腕上那只小巧的表在太阳下闪耀着银色光芒，心里咯地一顿，那只表他认得，是很久以前小楠去美国游玩的时候缠着他陪她去买送给慕小西的成人礼！

离女子不远处的地上静静地躺着碎了一地的镜片和断了的黑色框架，一种不祥的预感上行到他的心头。

拳头像是雨点般砸落到自己身上，伴随着他恶狠狠的怒骂声，“你个扫把星，下次再敢骗老子，老子打死你！”

马路上爱看热闹的行人渐渐围了过来，有的拿出手机一阵狂拍，有的冷眼旁观，直到他打得解气了，转身瞅了一眼周围的行人，怒斥，“看什么看，没见过打人的吗！”

嘴里依旧骂骂咧咧地走开。

意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听到他怒斥路人的声音以及走远的脚步声，知道他是打累了，轻轻地舒出一口气，试图睁开眼睛，站起来回家，可是眼皮变得沉重至极，身上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痛，已经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痛楚了？

周围人群的讨论声渐渐变小，脚步声向四处分散，刚下过雨的地上依旧残留着太阳还未来得及蒸发的雨水，白衬衫上染着些许湿润的尘土，已经分不清哪里是脚印哪里是污渍。